— 砂糖時計 —

【五悠】熠熠生辉的誓言是什么形状

*HP AU,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X被默默然寄生的格兰芬多六年级学生

*私设多,一个番外,时间线在正文的前后篇之间

前篇:《珍珠母色的星光是什么气味》

后篇:《有去无回的戒指是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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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你的心给我,与我为伍。

因为这个世界太残酷了,我有些害怕。

 

——王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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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个你记得是什么吗?”虎杖悠仁指着书上的长方体问道。

 

“呃,呃……” 可怜的格兰芬多三年级抓耳挠腮,最后才憋出一个词:“这,这是……冰箱?就是冷冻食物用的。”他是一个生活在巫师世界的纯血统巫师,对学校的麻瓜研究课简直一窍不通,只能在临近期末考试前突击复习一下求个心安。

 

只可惜,被他拉来帮忙复习的六年级学长虽然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却偏偏在在指导他人学习上没什么天赋。

 

“是的,你答对了!”虎杖悠仁的语气兴奋极了:“那么它是靠什么能量来驱动的呢?”

 

“是,是电气,就是麻瓜收集的,呃,雷电的能量,可以用于各种各样的雷电类的魔法道具,不,我是说,电器……”

 

学弟好不容易憋出一长串句子,接着用期待的眼光盯着他的学长。尽管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学生都对虎杖悠仁避之不及,就连现在他们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都没什么人敢坐得离他们太近,但他可是非常崇拜这位学长的:拜托,能把游走球直接打飞出球场的巫师,这可太酷了好吗!就算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史上,这种蛮力也是史无前例的。

 

然而对方并没有来得及给他夸奖:“糟了,时间快到了,再不走我要赶不上占卜课了!”虎杖悠仁匆匆地抓起桌上的书,在跑出休息室前还记得甩出一个问题:“抱歉,最后一个,我担保考试肯定会考的,冰箱是靠什么连通总电路的!”

 

“噢,糟糕……电路是什么来着……”小格兰芬多紧张地捏起了手指,但虎杖悠仁真不愧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人,在休息室的大门关上前,他洪亮的声音顺着门缝钻了回来:“是插座!”

 

“天呐!太谢谢了!”那一点微弱的声音被门板完全闷住了:“可是插座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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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虎杖,快点儿!”钉崎野蔷薇小声地招呼,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等虎杖悠仁一跑过来就开始数落他:“真搞不懂为什么大半个学期过去了,你突然想蹭课结果还敢迟到?”

 

“抱歉啦,钉崎……”虎杖悠仁急忙坐下,却没想到刚刚走进教室的教授循着声抬头看向了他。

 

“虎杖悠仁先生,真没想到会在这堂课上见到你。”这位这学期刚刚来到霍格沃茨的女教授昂首挺胸,穿着一身利落的墨绿色西装裙,倒是很符合她自魔法部调来的身份:“你并没有选修我的课,况且在我看来,你并不像是位会醉心于占卜术的男巫。”

 

虎杖悠仁没想到一位与他素未谋面的老师居然能报出他的名字,不禁吓得浑身一抖:“我,我是来旁听的,教授……”

 

“旁听?很好,想多了解些东西总不是坏事。”这位魔法部来的女士就连有些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虎杖悠仁看着她那墨绿色的眼镜框,不知为何想起了用来做魔药的球藻。

 

“各位优秀的女巫和男巫们,虽然我未曾过问,但如果要在六年级有资格选修占卜课,想必各位在天文课上都至少拿到了E吧?”女教授的声音听起来严肃极了:“如果你们有提前预习过就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学习的是占星术。”她一挥魔杖,一张漆黑的星图图纸就飞上了黑板:“我想我们不妨在课前小测一下,算作热身。”

 

“现在,尽管还没下雪,但确实已经算是冬天了,我们能在银河上看到什么星座?”她用魔杖敲了敲自己的掌心:“虎杖先生,既然你来旁听,那么我破例准许你也参与到学习活动中来,只要说出三个就可以。”

 

虎杖悠仁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很刺耳的声音:“这,这个……”他在天文和占卜上都既无天赋也无兴趣,事实上他的天文课只堪堪拿到一个P,顿时打起磕巴来:“我……”

 

钉崎野蔷薇在一旁拼命地举手,几乎要抢到虎杖的身前来。教授看了一会儿,多少有些不忍,只好说道:“好的,钉崎小姐,你来回答。”

 

女孩儿自信地站起来:“仙后座、天鹅座,还有英仙座,这三个是最大的星座,”她说道:“如果您还需要回答其他的话……”

 

“不,不需要了,回答得非常好。”女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占星术中,我们需要了解恒星、星座,和星团所代表的意义。和麻瓜用的占星术不一样,他们大多只通过行星和少数几颗恒星来进行占卜,所以结果并不够准确,”她昂起头来:“钉崎小姐,如果你在卜相中看见仙后座,这意味着什么?”

 

“仙后座象征着胜利,”钉崎野蔷薇顿了顿:“但或许是,不光彩的……”她后半句话的声音很小,却好像被女教授听见了:“是吗?不光彩的,因为你认为卡西奥佩娅是一位虚荣的女王?”她继续问道,钉崎野蔷薇抿起嘴唇,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女教授环视全班的同学:“诸位,我希望你们能明白,如何解读占星术的结果是巫师的自由。事实上,有时候对同一件事物,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占卜结果,这是因为每个人的性格和对事物的看法都不一样,所以我希望诸位永远不要怀疑自己的占卜,没有任何人能指责你的结果是不准确的,当然,除非是你的步骤错了。”她肯定地望向勇敢的棕发女巫:“我认为钉崎小姐的解读非常独到,格兰芬多加三十分。”

 

霎时间,教室的几个角落里爆发出很轻的欢呼,或许还伴随着几声不满的咂嘴声。

 

但女教授毫不在意,她又补充道:“虎杖先生,虽然热爱学习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课前预习很重要,你明白吗?”“是,是的……”男孩儿应答道。

 

“六年级的课堂是很严肃的,如果你下节课还答不出我的问题,我或许得考虑给格兰芬多扣分了。”她说道:“现在,各位,拿出我让你们准备的星图纸……”

 

虎杖懊恼地坐下:“我想,我下节课还是不要来旁听了……”他很小声地嘟哝着,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有些后悔:这教授实在令他发毛,再者,他也实在不想变得更招同学讨厌了。

 

“嘿,怕什么!”钉崎野蔷薇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脸上勾起一个得意的笑:“那就看我以后让她把分加到再也不想给格兰芬多加分为止!”

 

噢,天呐,该怎么对钉崎说清楚,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这儿呢!虎杖悠仁无奈极了,但还是轻轻地说了声“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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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莫德今天下了很大的雪,只不过由于是周末,仍旧热闹非凡。

 

一人一犬在镇子里积满白雪的小路上奔跑,只是如果仔细观察一下便不难发现,那浑身漆黑的动物其实是一匹黑狼。

 

“嘿,伏黑,”虎杖悠仁的脸从格兰芬多那红黄相间的围巾里探出来,一开口便感觉雪花直往嘴里钻:“要不你还是变回来吧,没法和你说话好无聊啊!”

 

黑影一卷,奔跑的阿尼玛格斯在风雪中自然地化作一个黑发的男孩:“那么你就不要跑那么快。”拉文克劳时常觉得,他这位格兰芬多的好友甚至不需要光轮2000就可以做速度最快的巫师,他得变成动物才能勉强追上他。幸好他们已经到了小镇中心,路上全是巫师,虎杖悠仁也没法撒开步子跑了。

 

“可是不快点的话,我总觉得那些好东西说不定就会被人买走了……”虎杖悠仁解释道:“你也知道,每年这时候总会有些新商品不是吗?”他远远就看见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蜂蜜公爵糖果店,几乎想叹气了。

 

伏黑惠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停下来指了指右手边路旁的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如果你是想买给五条教授的话,我觉得蜂蜜公爵还不如一双条纹袜子。我敢保证要是那儿出了什么新品,他绝对会是最早来买的那个人。”

 

虎杖悠仁一听那名字就被吓得一激灵,连声音都高了几度:“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给五条教授买礼物……?”向梅林发誓,自那以后,他从来没有把他和五条悟教授发生过的事告诉过任何人!难道这早就被伏黑看出来了吗?

 

伏黑惠被毛毛躁躁的友人这么叫了一嗓子,不禁皱起了眉毛。他的神情有些不爽,但更多的是无话可说:“几年来,你哪次有赶着这么早给我们买礼物了?”

 

“啊哈哈……”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抱歉啦……”

 

二人在人流中穿梭,伏黑惠灵巧地从一个大胡子的巫师身侧钻过去:“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嗯……”虎杖悠仁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过于焦躁了,“我……”他自己都没将和教授,甚至是魔法界最强的巫师之间那暧昧不明的关系弄明白,更别提把那件让他从这学期开始别扭到现在的小事详细给他的朋友解释清楚了。拜托,前者就够让人头痛了好吗!

 

“我其实……也……”格兰芬多心烦意乱地挠了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去年圣诞节时那次提前准备的礼物或许早已包藏了几分说不明的心思,而那个槲寄生下吻更是让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不同以往了。至少虎杖悠仁今年的计划原本应该是给他的教授准备一个更浪漫的惊喜的,尽管他自己也觉得在两个男人之间说浪漫有些怪异。可是不说现在,就是这一学期以来,虎杖只要想起这件事心底就忍不住有些难受,或许还有一点儿抓狂和沮丧。

 

他其实有那么一点儿不想给五条教授送圣诞礼物了,就那么一点儿而已。

 

虎杖悠仁越说走得越慢,伏黑惠也正好顺着前行速度减缓的人流驻足,他一抬头,门牌上写着的店名是佐料笑话店:这家专营各种整蛊道具的商店在学生间很火,他自然有所耳闻。

 

“我觉得蛙卵肥皂或者打嗝糖确实比条纹袜子更适合送给他,”拉文克劳随口说道,接着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有时候一想起那个教授的表情就让人不爽。”

 

“唔……”虎杖悠仁撇着嘴,隔着玻璃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魔法道具,很慢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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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六年级刚开学的那几天,虎杖悠仁原本还算是很愉快的,毕竟在O.W.L.的考试通过后,六年级的同学终于能如愿以偿地继续选修一些他们感兴趣的N.E.W.T.课程。

 

魔咒学、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这都是要成为一个傲罗所必须学的,更重要的是,又能顺利在课堂上见到五条教授了。虎杖悠仁坐在嘈杂的礼堂里吃着开学的第一顿早餐,他满足地从瓷盘上拿起一块南瓜蛋挞塞进嘴里。

 

外面渐渐响起一阵声音,接着一群群的猫头鹰伴着晨光扑扇着翅膀飞入了礼堂。伏黑那只巨大的棕色猫头鹰在鸟群中格外显眼,它降落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于是伏黑惠把开学第一天的预言家日报从鸟腿上取了下来。他正好吃完饭,起身后还专门绕到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将报纸递给了钉崎野蔷薇:这早就成了他们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格兰芬多女孩最开始每次这么做的时候都理直气壮的,说她的狞猫可不方便送报纸,以及她可以看完了再在午饭时还给伏黑,这也不失为一种节约。久而久之,拉文克劳也就不跟她争辩了。

 

“魔法把戏坊决定研制新品,神奇动物商店推出的无害宠物染色剂大受好评,嗯……怎么净是些无聊的新闻啊?”钉崎野蔷薇把报纸翻到正面:“噢,有了!魔法部与霍格沃茨展开友好合作并定期抽查教育成果,等等,为什么是五条教授的照片?”

 

“等等,什么?”虎杖悠仁赶忙把蛋挞吞下去,接着将脑袋凑了过来。……与魔法部共同破获重大案件,他默读着新闻的大标题,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那张会动的照片。一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女士正站在五条悟的身前,向来与陌生人士保持一定距离的男士却与她贴得很近,似乎是因为房间不够大,这令格兰芬多感觉十分怪异。

 

“……魔法部调查委员会副会长将在霍格沃茨临时担任占卜学教授,时长未定。”钉崎野蔷薇念道:“嘿,这照片把他俩拍得简直像一对情侣!”

 

虎杖悠仁顿时被刚端起来咽进嘴里的燕麦牛奶狠狠地呛了一下,接着疯狂地咳嗽起来。钉崎野蔷薇吓了一跳,赶紧作势拍了拍他的背:“喂,虎杖,你还好吧!我不就是随口一说,至于这么激动嘛?”

 

虎杖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他们怎么会看起来像情侣呢?”

 

女孩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以五条教授的怪脾气,他们俩也就只能看起来像情侣了!不过说实话,那种事我根本无所谓,我只是乐意看到有个人能灭灭他的气焰,”钉崎野蔷薇很是不屑:“他上课有时候那副得意的嘴脸……啧,想想都来气……”

 

 “还好我以后想去预言家报社,也不用像你那样继续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继续受罪了,对吧,虎杖?”

 

想到这儿,从回忆中醒来的格兰芬多不禁大叫起来:“啊啊啊,真是蠢死了……!”开学那天的记忆过了好几天也依旧鲜明,虎杖悠仁不自觉间回忆起来都感到尴尬和难受。他在廊上走着走着,步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了。

 

嘿,拜托,那说不定只是个误会呢!男孩的心怦怦地跳着。夜晚霍格沃茨城堡的角落里十分安静,学生们大多在图书馆学习,或是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棋。格兰芬多跑着跑着,听见远远的转角后面传来声音。

 

就算声音很小,他也几乎立马就认出来了:是五条教授的声音!

 

虎杖悠仁兴冲冲地正准备过去,却突然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并不是家入教授。不知为何,虎杖悠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进了城堡砖墙后的阴影之中。他当然不想偷听别人讲话的,但那回声却从空旷而安静的走廊中清晰地传来。

 

“……那么,您明天就要开始授课了?”“是的,五条先生,六年级和七年级的占卜课。”“噢,女士,我得提醒您,这里是学校,我想您得叫我教授。”

 

他想他大概知道那是谁了,报纸上的女士。虎杖悠仁又想起早上钉崎说的那些话了,那些本不应该放在心上的胡思乱想,还有曾经在魔法部度过的糟糕的一晚上,这都让他感觉胸口发疼。

 

他听到五条悟开口说:“我想我很期待——”

 

虎杖悠仁猛地转过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那么他无法按着预想中的路线回宿舍里去了,可他又能去哪呢?

 

格兰芬多沿着螺旋的楼梯一直往下走,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往外走。没什么人会去校外的森林里,那里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男孩在湖畔的草坪上席地而坐,黯淡的月光投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春天时柳树嫩绿的枝条会被风吹起,可现在只剩下许多干枯的枝桠。

 

虎杖悠仁里并没有在想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把脑子完全放空了而已。突然间,男孩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于是他猛地回过头:“呜哇!”

 

有一只高大的生物正站在他身后,如马一般,却长着蝙蝠似的翅膀,而头颅又像龙。薄薄的皮肤下透出一根一根的肋骨,令人不寒而栗:是开学时拉车的夜骐,或许它们就住在这片森林里?但是虎杖悠仁之前从来没有尝试和这种神奇动物说过话,毕竟他的同学们都一口咬定学校的马车是凭借魔法跑起来的,车子前面根本就只有空气。

 

他愣了一下,那深邃的眼眶中一片漆黑,好像什么都没有,像一片深渊,可格兰芬多就是觉得它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自从身体里住了另一个怪物后,已经很少有什么动物会这样对待他了。

 

虎杖悠仁突然想起五条教授问过自己,见到夜骐以后觉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动物?好吧,当时他的答案是它们看起来很乖,听起来好像傻透了。

 

“噢,这儿还有半块樱桃馅饼,你要吃吗?”男孩儿掏了掏口袋,结果那些碎渣掉得到处都是:“我原本打算偷偷拿回宿舍当夜宵来着。”

 

虎杖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果下一秒那个生物便直接张开嘴,把那块饼差点连同男孩的手一起吃下去。这吃相并不十分文雅,虎杖悠仁有些震惊地看着那些大牙摩擦着那些酥皮,渣子掉得到处都是,既毛骨悚然,又有几分诡异的可爱。

 

呃,看来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傻透了的。虽然他失去了夜宵,但至少证明了虎杖悠仁看神奇动物的眼光不算太差,五年级时天天给这位格兰芬多额外补课的伏黑惠真该为他感到欣慰。

 

这只夜骐边咀嚼着这半块樱桃馅饼,边从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鼻子里吹出的风令虎杖悠仁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似马一样的神奇动物低垂着头看着他,接着也打了个响鼻,倒不如说它竟然也能像马一样打出响鼻,这才是最叫人惊讶的。

 

“嘿!别学我!”虎杖悠仁不满道,他拍了拍夜骐的脖子,但却没有遭到它的反抗。他以为这所谓看起来不祥的生物应该是冰凉的,但摸上去却很温暖。

 

“糟了,我感觉宵禁的时间快到了!抱歉,我该回去了,再见!”格兰芬多站起来,却被夜骐抵着额头亲昵地蹭了蹭。它又开始用鼻孔吹气了,那双宽大的翅膀不停地扇动着,卷起很大的寒风:“哈哈,好啦,我会再回来看你的,我保证,好吗?”虎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他只靠半块樱桃馅饼就交到了一个新朋友,这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月亮快落下去了,有一个孩子在往霍格沃茨城堡里奔跑,而还有一位教授在刚刚结束那大段的聊天,从阴暗处绕出来时,便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尽管蒙着眼罩,六眼的主人也能清晰地看见所有魔力的痕迹。

 

属于某人的魔力的印记还隐隐地残留在地板上,很深很深的暗红色,就像一滩血迹,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哎呀?”斯莱特林教授笑了笑:“有个迷路的孩子刚刚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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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梅林,在这学期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霍格沃茨持续了一星期的雪天终于放晴了。不论是低年级还是高年级的孩子们都成群结队地向球场出发,抓紧期末复习期间最后一点放松的机会。五条悟靠在走廊边,乐得看人群喧闹着向前涌动。他拆开一根覆盆子棒棒糖,正准备放入嘴中,却被打断了:

 

“早上好,五条教授。”

 

他抬头一看,正是那位魔法部来的新同事:“噢,早安。”

 

空气中浮现着一种若隐若现的酒味,或许是威士忌的味道,正来自这位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微笑的白发教授。

 

即使今天是魁地奇决赛,这位占卜学的教授依旧穿得过于正式了些,淡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头顶:“五条教授,请容我随口提醒您一句,大白天的就酗酒可不好,更何况这是在学校里,会给孩子们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是吗?女士,那我下次一定注意。”五条悟用手指转了转棒棒糖棍。

 

女教授皱了皱眉: “五条教授,这儿是学校,或许按照您的意见,还是称呼我为教授比较合适。”

 

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却完全没有接这句话:“噢,是吗?我没想到您这样的人也对魁地奇比赛感兴趣呢?”

 

“当然,魁地奇是一种能够体现巫师素质的神圣比赛。”她顿了顿,下巴抬得有些高:“怎么,您不去吗?”

 

五条悟笑了笑: “抱歉,我要等一下硝子……嗯,硝子教授。一会儿再见吧,女士。”说完便摆摆手,逆着人潮又往回走了,完全没顾及他那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礼仪。

 

“话说得可真漂亮。”他在喧闹的人群中边走边喃喃自语,顺带抬起手闻了闻袖子:嗯?我早上有吃那么多坩埚巧克力吗?只有悠仁才会吃完这种东西就直接醉了吧。

 

他才刚想完,抬头便看见了脑海中浮现出的面庞,于是大声招呼道:“嘿!悠仁!”

 

迎面走来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直接停住了,走在前头的粉发男孩愣了一下:“哎,五条老师?早上好。”然而其他学生面对这位隔壁学院的传奇教授可就不那么自在了,只是战战兢兢地问候道:“……早安,教授。”

 

就连原本其他簇拥着这支队伍的学生都匆匆避开,五条悟走过去,正准备发上几通牢骚,可虎杖悠仁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扫帚和球棒说道:“……我们先去准备了。”

 

于是白发男巫只鼓励道:“那么,祝各位旗开得胜。”便目送着这只队伍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站在原地打量了那群孩子一会儿,接着把手上那只被晾了太久的覆盆子棒棒糖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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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好!想必各位期待今日的魁地奇比赛已久!”解说兴奋的声音通过传音咒回荡在空旷的魁地奇球场上空:“让我们热烈欢迎本学期的决赛队伍,格兰芬多——以及,拉文克劳——”

 

所有队员在全场的欢呼声中骑上扫帚,缓缓升空,开始在空中盘旋。几个队员风一般飞过塔楼,其中就有身着红衣的两个击球手,这立马让红色塔楼看台上的观众沸腾起来。“虎杖!上啊!把他们全都打趴下!”钉崎野蔷薇对着那个背影拼命地大喊,然后扯了一把旁边拉文克劳的袖子:“喂,伏黑,你都不用给你们学院加油的么?”

 

我每次都被你们拉到格兰芬多的塔楼,真亏你还记得我不是格兰芬多人,伏黑惠心想,但还是说:“大多数时候,他们打成什么样和观众并没有直接关系。”

 

“切,真没意思。”钉崎野蔷薇撇撇嘴,但即刻开始的比赛令她再也无暇抱怨。

 

这场比赛真不愧是学期决赛,两支队伍靠着鬼飞球获得的分数不相上下,各种华丽的飞行和战术技巧令大饱眼福的学生们沸腾起来,而获得比赛胜利的关键却迟迟未曾出现。

 

虎杖悠仁与格兰芬多的另一位击球手完成了一次双人联击,成功掩护追球手将鬼飞球投进了铁环中,这令格兰芬多的看台上再次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嘿!干得漂亮!”“你也是!”两位击球手欢呼着肘击了一下。

 

毕竟在队伍里指导他们的前辈是曾经格兰芬多的强力击球手:禅院真希,只可惜这位七年级的前任队长已经暂时上魔法部实习去了。

 

面对学生们精彩的表现,就连教授席上都有巫师发出惊叹声。“哇噢,虎杖这小子,好久没来看他比赛,真是越飞越快了啊,这不是已经完全可以去参加职业联赛了吗?”家入硝子嘴上这样说着,语气听起来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哈哈哈,悠仁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啊。”五条悟笑着说,可目光的方向却不是天空,而是眼下的教授席。他的眉毛又拧成一个不太放松的角度:那位来自魔法部的新同事也盯着场上的球员,可相比其他教授,她却是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姿势看起来有些过分僵硬。

 

尽管比赛已经进行了快三十分钟,但双方的分差依旧咬得很紧,难分高低。倏然间,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一个猛烈的俯冲往下,看起来有些像朗斯基假动作的起步动作。

 

金色飞贼!虎杖悠仁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含义,视线顺着找球手的路线一路往前,果然发现了高速移动的飞影。但拉文克劳的队员也久经训练,几乎是在同时便反应过来,找球手飞速向前追上。“嘿!接好!”他们的追球手迎面引过来一颗游走球,而另一位拉文克劳六年级击球手则靠着精准的球棒反击,直直地将球反向打向更领先一点的红衣找球手方向。

 

打飞干扰找球手的游走球,也正是一个合格的击球手应该做的。如果放任那颗球直接飞过去,那么届时会被这颗游走球锁定的便注定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了。

 

“虎杖!注意!”在他侧方十米远的另一位击球手预判失误,已经无法赶上,只能焦急地大叫。

 

“包在我身上!”

 

看台上的人群前所未有地喧闹起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的心都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对,那颗球……五条悟隔得很远,可他在今天第一次深深地蹙起了眉头:似乎有不同的魔力附着在那上面……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那位女教授,却发觉她神色如常。

 

“嘿,吃我一招!”虎杖悠仁举起球棒,瞄准那颗游走球准备击球。但就在短短半秒内,格兰芬多便惊异地反应过来:这颗球就像被施了咒一样不太对劲!

 

……什么?!虎杖悠仁眼睁睁看着即将砸向他的球划出一个完全不符合常识的诡异弧度,如果现在顺着击球的力度向左闪避还能勉强躲开,但这样那颗球就很有可能直接击中他们毫无防备的找球手,于是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稳住了原本的击球姿势!

 

咚!伴着一声闷响,格兰芬多感到那颗球堪堪擦过球棍,仍旧带着冲劲击中了他的腹部:“唔——!”

 

高速的金色虚影被捕获的一瞬间,全场欢呼起来,但伴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如流星一般直直从天上坠落下去,看台上同时传来一阵惊恐的响动和一声凄厉的惨叫:“虎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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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但虎杖先生右侧第六根和第七根肋骨都断掉了,”庞弗雷夫人费劲儿地把病床旁围着的一大群人全都扒拉开:“他得喝点生骨灵。”

 

坐在床上的男孩乖巧地接过汤匙,仰头把药剂喝了下去,接着这位从不挑食的格兰芬多就直接反胃了:“呕,这味道真恶心……”绝对比发霉的臭皮鞋还要令人作呕多了。

 

“这都是为了你好,虎杖先生。”庞弗雷夫人拿着勺子走了。

 

“嘿,各位,咱们可是获得了冠军,能都高兴点吗?”虎杖悠仁坐在病床上,试图安抚床边乌泱泱的一大群同学:“我真的很好,我发誓,明天一大早就能活蹦乱跳了!”

 

“今晚有够你受的,骨头长好可是非常痛的。” 庞弗雷夫人远远地提醒道:“好了各位!探视时间再过五分钟就结束。病人需要静养。”

 

“你小子可真是太帅了,”钉崎野蔷薇叹了口气。她想拍他一下,却又想起他受的伤,最后只好轻轻地摸了一下虎杖的肩膀。

 

另一个坐在床边的队员看着穿着病号服的虎杖,想着这场如此有意义的比赛竟是以那种方式结尾,顿时趴在被子上哽咽起来:“队长,呜呜……不要走啊……”这简直让虎杖悠仁无言以对:“嘿,能别说的我像要直接死了一样好吗!再说我应该还能再打一个学期啊!”

 

或许相聚在一起的朋友越多,时光便流逝得越快。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庞弗雷夫人过来,把不舍的孩子们一一请出医务室。

 

作为一群红衣中唯一的拉文克劳,伏黑惠站在床位,只是在临走前说道:“好好休息。”“嗯,谢谢!明天见!”虎杖笑着向他摆摆手。

 

然而庞弗雷夫人说得并不假,药效一发作真是要人命的。随着天色渐沉,星月升起,虎杖悠仁感到疼痛起来,并且越来越严重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腹部的骨头有一种被狠命撕扯开的痛楚,就像不断被火灼烧一般令人难耐。尽管男孩明白这只是断掉的骨头在生长,他还是忍不住疼得蜷缩起来,窝在被子里,嘴里嘶嘶地抽着气。

 

或许过去了一小个时,或许也只过去了十几分钟,男孩满头冷汗。他完全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了,可至少男孩感觉好受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太痛了,所以反倒已经让他有些麻痹了。

 

格兰芬多在床上虚弱地翻了个身,却震惊地发现不知何时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虎杖悠仁顿了一下:“……五条老师?”他有些犹豫:“你怎么会在这?”

 

斯莱特林教授开口道:“悠仁,感觉怎么样?现在应该正是药效发作该痛起来的时候了吧?”

 

其实最痛的时候也算过去了,现在男孩已经有些习惯了,但他却抓住了另一个奇怪的重点:“……五条老师怎么会知道会很痛?”

 

“哈哈,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五条悟并不打算回忆自己曾经喝过多少次这玩意儿,反倒是灵光一现,兴奋地拍了拍手:“或许偷吃一点甜点会感觉好受一些不是吗?”他的笑看起来调皮极了:“你想吃什么,巧克力坩埚?还是别的什么?不论是什么都可以,保证不让庞弗雷夫人发现。”

 

他接着说道:“只要你能想到的,我的办公室里都有,都能马上拿过来。”

 

虎杖悠仁看着他,感觉眼眶有些发酸:“老师……”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很久没有谁让他可以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不再提心吊胆。或许从爷爷去世以来,也或许是从那只怪物住进身体里开始,尚未成年的小巫师就已经被迫失去了做一个孩子的资格。

 

可伤患,或者是病人,确实是有理由表现得格外脆弱一些的。

 

“我想要……“虎杖悠仁犹豫了很久,最后嗫喏着开口说道:”你陪着我,”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提出过一个任性的要求了。良久,男孩才小小声地又说了一句:“……可以吗?”这请求的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绒羽,无声无息地飘落了下去。

 

可却被五条悟伸手接住了。

 

“当然没问题。”五条悟轻轻地将手伸进被子里,那只宽大的手一下子就将男孩满是薄汗的手握住了。

 

就像他牵着自己,把他从魔法部的审讯室里带出去的那天,又或者是去年圣诞节偷偷带着他打开有求必应屋的门的时候,虎杖悠仁大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许多往事,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位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总是对学生格外严厉的白发教授久违地放轻了声音:“还想要什么吗?”

 

不,他其实总是对自己很好不是吗?也从来不在课上为难自己。

 

虎杖悠仁看着他,用力地摇摇头:“谢谢,老师,这样就够了。”

 

“是吗?好吧,睡吧,悠仁,睡一觉就好了。”五条悟说道,嘴角勾着一点弧度,轻轻地一下一下按着他的学生的手:“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虎杖悠仁顺从地闭上眼。医务室里很安静,男人温暖的手掌裹着自己的手,让他感到十分安心,就连腹部那种难耐的痛苦都没有那么令人在意了,或许这样下去就能顺利地睡着。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朦胧之中,已经接近半梦半醒的格兰芬多感到身边的人好像站了起来,或许是他要走了。可没关系,这个有人来探视的夜晚已经足够好了。虎杖正准备放任自己完全失去意识,就这样睡过去,可他却感到身边的气息靠近了自己,接着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知道的,那是一个吻。

 

还闭着眼的男孩不禁猛地一个机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这动静大得有些过分,以至于整张床板都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声。虎杖悠仁打赌五条悟肯定会觉得很怪异,可他根本没有勇气睁开眼睛。但意外的,对方听起来只是坐回了椅子上,并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老师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他想,又来了,又是这样。

 

这可以只是一个安慰的吻,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吻,就和去年圣诞节的那个吻一模一样,可是五条老师却什么也不说。

 

虎杖悠仁觉得比起正在生长的骨头,现在自己的心脏好像感觉更痛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呢,老师,如果你不像在课上那样教我的话,我好像不懂啊。他暗暗咬紧了牙。还好,如果闭着眼睛的话,眼泪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滚落出来。

 

 

-

 

 

“嘿,骨头,别闹了!”

 

虎杖悠仁拍了拍因为见到自己而过于热情地冲上来的夜骐。鉴于这只神奇动物瘦骨嶙峋的样貌,格兰芬多就这样随意地给它起了个名字。过于简单,但这样的东西往往实用。

 

其实一学期来,虎杖也就找过骨头几次,可不知为何,一来二去,他俩却好像已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这群夜骐就住在禁林附近的森林里,偶尔也会来湖畔散散步,但特别亲近虎杖的就只有这一只。

 

“下周就要考试了,唉……”他们俩坐在草地上,虎杖悠仁皱着眉头望向平静的湖水:“不过至少有个好消息是我的魔药学复习得不错,我觉得努力一下说不定还有希望拿到O呢?”他尝试着笑了一下,但笑容却有些勉强。

 

骨头就安静地站在一旁,嘴里咀嚼着男孩给它带的一块烤土豆馅饼。其实虎杖拿不准这些带面粉的食物对于夜骐而言是否健康,只是骨头每次都十分喜欢的样子,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但这只浑身漆黑的神奇动物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就算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虎杖悠仁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许多没有说给任何人听的心事都一股脑儿地说给它听了。

 

他没有向他最好的朋友,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说过,更没有向五条悟说过,尽管后者在爷爷去世后已经答应了会好好照顾他。更何况虎杖觉得他大部分时候都忙得满世界跑,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

 

或许这并不是因为夜骐足够安静,而是因为虎杖觉得它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话感到痛苦,虽然他本人大概没有发现自己是这么想的。

 

“只要拿到足够多的O,等到明年我就有希望像真希学姐一样去魔法部实习工作了。”他说道,雀跃的语气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因而音调听起来有些怪异。

 

男孩在之前的人生中没有思考过愿望或者梦想之类的东西。或许自从格兰芬多被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由分说地从魔法部里带回霍格沃茨时,便隐隐憧憬着成为一个像他一样了不起的男巫。男孩那么努力地准备所有的考试,就是为了去魔法部做那些同样伟大的事。他可以当一名优秀的傲罗,再不济去其他别的什么部门也行。

 

可是,就算如此,虎杖悠仁也永远忘不了魔法部的那些人的眼神。在被默默然附身后的那个夜晚,这个格兰芬多被带去魔法部,关在一个令人窒息的房间里,那些巫师的眼神钉在他身上,像是打量一只怪物,又像鬣狗一样贪婪。

 

还有那位占卜学教授,虎杖悠仁想起课堂上女人那像刀一样剜过自己的目光,仍旧禁不住发颤,他可再也没有勇气去那节课上继续探究下去了,于是他狼狈地逃走了。令虎杖梦想的,和令他痛苦的,是同一件事物,没有什么比这割裂的现实更令人纠结了。大概还有什么是更让格兰芬多难过的,但十六岁的男孩还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心里堵得慌。他只想起那天夜里白发男人的吻,和预言家日报的照片上男人和女人贴得过于近的身子……

 

骨头突然低下头,贴着男孩的脸颊蹭了蹭,接着打了一个轻轻的响鼻。陷入沉思的虎杖被它打断了思绪,痒得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别捉弄我了,骨头。”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想我是有点,难过……或许吧,也说不上,但是至少并不需要你安慰我啦。”

 

他直视着夜骐漆黑的眼窝,这巫师口中象征着不祥的生物,让他想起爷爷的墓碑,用的石头也是这样深沉的黑色。死亡,死亡究竟是什么呢?一年半来,虎杖悠仁有时躺在宿舍的床上,就只是思考这一个问题,直到沉沉地坠入漆黑的梦乡。

 

逐渐长大对于人类而言是件美妙的事。然而不幸的是,有的孩子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期末时光转瞬即逝。学生们熙熙攘攘着穿行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有的是要去教室里接受考试,有的则是赶去图书馆里抓紧时间复习。

 

虎杖悠仁下午没有考试,他正抱着一沓书回公共休息室。冬天总是很冷的,不过虎杖悠仁全身总是暖乎乎的,所以男孩平时根本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只是这次,他突然将整张脸都埋进了红黄相间的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群。

 

可他还是被发现了,或许这得怪他的粉色头发在日光下有点过分耀眼。那位迎面走来的魔法部女教授就像是会读心一样,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梅林的胡子啊!她看见我了!男孩在心里惨叫。

 

“虎杖先生,下午好。”她的声音听起来仍旧十分严肃。

 

虎杖悠仁被迫将头抬起来:“……早上好,教授。”

 

女巫点了点头,她耳朵上的绿翡翠耳环泛着漂亮的光:“虽然已经快要结课了,但我还是想问,你怎么这段时间没有再来过我的占卜课了?”

 

“呃,就是,嗯……”虎杖悠仁说着,却并不敢直视女巫的眼睛:“其他正课的考试也非常多,我希望能多复习一下魔药学,这门课我并不是很擅长……”

 

但女教授竟然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了认同:“是的,没有哪门课是轻松的。”她停住了,就在虎杖悠仁感到她是不是就要准备结束这段令人尴尬的对话时,女巫又唐突地开口问道:“你在魁地奇比赛受的伤恢复得还好吗?”

 

男孩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顿时有些讶异:“……已经痊愈了,教授,谢谢您。”

 

他感到教授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心里更发颤了,就好像他在撒谎被发现了一样,尽管他并没有撒谎。但占卜学教授开口道:“你最近最好不要到处乱跑,不然会给人制造麻烦。”

 

“啊?”格兰芬多一时间困惑极了:“……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占卜,但是必然完全准确。”女教授说道,就好像她又开始在课堂上开始上课了:“占卜也可以是一门很精准的魔法,虎杖先生,如果你愿意来旁听我的课的话想必可以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幸运的是,她并不深究下去了:“不过现在,请你认真准备考试吧。”

 

“好的,教授。”

 

虎杖悠仁哈着腰向她道别,等迈开步子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满背的冷汗。

 

但是没人注意到的是,站在远处一条小走廊墙后的男人等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咀嚼起嘴里的吹宝超级泡泡糖,吹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蓝色泡泡。

 

 

-

 

 

随着期末考试结束,这一学期也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一辆辆火车停靠在车站,准备满载着欢声笑语的学生们离开霍格沃茨。

 

钉崎野蔷薇把头探出车窗:“你今年又呆在学校吗?”

 

“嗯,我会给你们寄礼物的。”虎杖悠仁仰头看着他的朋友们,叹了口气:“估计我要先你们一步拿到成绩单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也不想想五条教授看你期末考试时笑的那个样,至少黑魔法防御术你能拿到O啦……”钉崎野蔷薇说着说着,便立马被虎杖岔开了话题:“好啦好啦,列车要开啦,快坐回去!”

 

“提前祝你们圣诞快乐!”“你也是!”“保重。”

 

放假的第一周相当充实,虎杖悠仁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想做的事,比如去霍格莫德尽情地采购礼物,然后顺便给自己买些蜂蜜公爵的新点心,或者阅读伏黑惠送给他的一大本《神奇动物行为图鉴》,虽然他有好几次都看到中途睡过去了。

 

期间伏黑惠的猫头鹰又带着他和钉崎的信过来了,虎杖看完乐得把信都小心翼翼地收好。格兰芬多的烦恼在快乐面前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为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苦恼对于虎杖悠仁而言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他又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周二傍晚时天色渐黑,男孩正坐在地毯上阅读那本厚厚的书,直到终于看不太清字了才想着他该去点根蜡烛。可他一抬头,却发现阴暗的天空上飘下几片洁白的雪花,虎杖悠仁一下子就从地上跳起来:“终于又下雪了——!”他兴奋地冲到玻璃窗前往下看,站在格兰芬多塔楼上可以将半个霍格沃茨尽收眼底。他注视着那片漆黑的森林,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看骨头了,而且晚餐时间也该到了。于是男孩高兴地把书收起来,跑下阁楼去食堂享受他丰盛的晚饭。松木烤鸡、肉酱千层面、各式馅饼,今天虎杖还忍不住多吃了两块牛奶布丁,因为上面的覆盆子果酱实在是太香了。

 

男孩偷偷地用手帕把什么东西包住塞进了口袋里,接着向城堡大门的方向进发。但他没注意到的是,某个角落的二楼栏杆后面,一个白发男人一路目送着他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就好像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跟上去。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在同一个位置看到了另一位来客:那位总是身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巫,尽管精通占卜,有时看起来却与霍格沃茨的风格格格不入。

 

于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即刻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一个轻盈的翻身越下楼梯,却装得像正好路过一样走过去:“晚上好,女士,您接下来有事吗?”五条悟笑着说:“或许我们有些事该谈谈。”

 

“晚上好,五条教授。”女教授看着男人黑色的眼罩,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惊讶的神情,就好像她早已预料到了这段唐突的对话:“是的,我想我们是可以好好谈谈。”

 

“嗯……谈什么呢?”这里四下无人,五条悟也懒得再换个地方聊天:“我觉得你和我一样也不喜欢客套话,不如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如何?”

 

“魔法部想对悠仁做什么?”

 

 

-

 

 

“骨头?骨头!”男孩在草坪上四处张望:“你在哪儿?”虎杖悠仁呼唤着,今天他没能在草坪上找到那只漆黑的神奇动物的身影。雪夜中一阵大风吹过来,刮得他的长袍下摆猎猎作响。但最重要的是,他的兜里用手帕包着一整块晚餐时供应的牛肉蘑菇馅饼。格兰芬多现在才想起来又施了个保温咒。他奔跑起来,试图找到他的伙伴,直到男孩似乎看见两只漆黑的身影飞快地闪入了森林之中:从身形上来看,似乎是两只夜骐。

 

那是骨头吗?天色太黑了,虎杖悠仁就算在魁地奇球场上视力再好,也实在难以辨认。他想了想,最后决定追了上去。

 

但是那里已经几乎接近禁林了。

 

在巨大的魔法城堡中,两位教授的对话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那么,我想问问,您和今年魁地奇比赛中的那场意外有什么关系么?”

 

“那与我并没有关系。”女巫微微地摇头,接着把她的发现一一赘述。该说不愧是魔法部调查委员会的成员,她的报告真是十分详细:

 

女教授在比赛前早已通过占卜对比赛中的意外窥见了一丝端倪,事后经过追查魔力痕迹,她找到了始作俑者。原来是斯莱特林球队在半决赛面对拉文克劳失利后,队内的一位击球手心有不满,决赛前便在游走球上施了几个恶作剧一样的咒语。却不料咒语的效果一般,被施了咒的铁球并没有追击几位拉文克劳的选手,只是逐渐开始在场上不定时地乱窜。

 

总的而言,被飞行路线紊乱的游走球击中的格兰芬多只能算是个运气不佳的倒霉蛋了。

 

最后,她向五条悟说道:“当然,昨天我刚把整理好的报告交给夜蛾校长和斯莱特林院长了,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下学期回来后就得好好受点处分了。”

 

斯莱特林教授抱着手靠在墙角,点了点头:“那么我反而要向您道谢了。”

 

“不瞒您说,我曾经怀疑过那是您做的,我得向您道歉。”

 

“但就如您刚才所说的,魔法部确实要求过我观察虎杖先生体内的默默然情况,所以我才会在比赛前对他进行占卜,而这也是我来进行交流的其中一个原因,”女教授不以为然:“不过我下个学期就不会再任课了。”

 

五条悟挑了挑眉:“是吗?为什么?”

 

“因为我要回魔法部报告了,”女巫有力的声音抑扬顿挫:“五条教授,作为虎杖悠仁目前的监护人,我想报告的结果提前告诉您也无妨。那就是虎杖先生即使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体内的默默然仍然没有暴走的迹象,而且他当时的勇敢表现足以体现一个魁地奇手的优秀品质,所以我的评价是,”她顿了顿:“目前来看,他的危险性不高,暂时不需要更多的监视——”

 

“只要您能继续认真担当起监护人的职责的话。”

 

“这是当然。”男巫嘴边仍旧挂着那意义不明且古怪的笑容,以大部分认识他的人的评价来说是“看着叫人窝火”。但是这位女巫早就习惯了,毕竟她接触过的古怪的巫师实在是太多了,加之她毕竟很快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于是她最后还是决定不再计较:“刚才我和您一样,也看见那孩子了。不过说实话,他今天眉尾的形状并不是很好看。”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继续说道:“五条教授,那么我个人为霍格沃茨提出的最后一个建议,是您最好去找找虎杖先生,他今晚看起来会遇上点麻烦。”

 

 

-

 

 

格兰芬多环视四周,他已经在这里走了约莫十五分钟了,毫无疑问,他已经进入了森林深处。漆黑的参天大树密密麻麻地遮挡住了天空,既没有雪,也没有月光落下来,整片森林都如同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虎杖悠仁希望他刚才在路过的树上做的标记都还有用,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可在这片森林中,有的神奇动物有着恐怖的智慧,它们也可以辨识这些人为的痕迹,因而这决定是有效却又危险的。

 

对此并不清楚的男孩因为紧张放轻了声音,探头探脑地喊道:“骨头……是你吗?你在吗?”

 

倏然间,有什么缓慢而巨大的响动从远处传来,一下一下的,显得空灵而诡谲,吓得虎杖悠仁整个人一激灵,站在原地足足十秒都没动。

 

他怀疑自己已经进入了禁林,不禁有些后悔。果然,校规上写着的不得进入禁林是正确的,更不用说是夜晚的禁林。虎杖悠仁现在才感觉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大错,他感到比起担心回去后让学院扣分,倒不如更应该担心自己到底回不回得去。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声短促而凌厉的声音擦着他耳畔过去,像是某种武器,带着杀气。

 

虎杖悠仁马上放低身体重心,进入备战状态:“……谁?”他皱紧眉头,迅速从袖子里掏出柏木魔杖,随时准备施咒:“是谁在那里!”

 

接着周遭又安静了下来,这诡异的氛围保持了接近半分钟。但是那隐约的声音还是响了一下,就在虎杖悠仁琢磨面对看不见的敌人应该施一个什么样的攻击咒语时,远处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令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抬起袖子遮挡。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这在战斗中是很危险的,于是又放下手臂:“……天呐!”男孩大吃一惊,嘴巴都差点没合上:“骨头,不……”

 

虎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惊诧地注视着一只熠熠生辉的夜骐光像朝自己走来,它比方才天上飘落的雪花还要更加洁白:是呼神护卫!可谁的守护神竟会是一只夜骐?虎杖拼命回忆着,巫师史上有着神奇动物作为守护神的巫师屈指可数,而他们也通常是最伟大且受人敬重的巫师,可他毫无头绪。

 

他深吸几口气,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男孩放下魔杖,走上前去:“嘿,你好。”不知为何,面对着这个不知主人是谁的守护神,他的内心意外的平静。虎杖悠仁伸出手,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

 

发着白光的夜骐低下头,吻了吻男孩的手心,像是答应了他一样。尽管它只是一个虚像,虎杖悠仁的手心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它身后原本如同蝙蝠一般怪异的翅膀也发着白光,在这只守护神身上看起来就好像天使的羽翼。

 

远处又传来了那种缓慢沉重的声响,应该是一只巨怪在饭后散步。白发男巫有些无奈。

 

“好了好了,我知道被人类打搅的感觉并不好。”五条悟站在虬结的树根上,他方才连用了好几次移形换影,脸上却没有一丝倦色。男人仰望山坡顶端,那儿站着一只手持巨弓的半人马,甚至已经有一支箭已经搭在了弦上:“但他只是来找一只夜骐的,好吗?”

 

大部分马人认为将自己视作人类是一种羞辱,他们擅长魔法,预知未来也是其中之一。或许他感知到了什么,将那个闯入禁林的孩子视作了某种威胁。

 

白发男人微微地欠身一鞠躬:“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让他离开吗?”

 

这话或许有一半是请求,但另一半更像命令。半人马凝视五条悟许久,接着收起弓,悻悻然地掉转头走了。很显然,这两个人类的行径暂时还没有太过逾越,而他更不想和眼前这个魔力深不可测的男巫起冲突。

 

而另一边,虎杖悠仁跟着这只陌生的守护神,沿着一条陌生的路缓步走着。但意外的,男孩却没有感到不安。等到了能看到一丝月光的地方时,那只通体泛白的夜骐突然停下来,绕着他亲昵地转了两圈,接着突然向着前方冲了出去,消散在了风中。

 

“啊,还没来得及道别呢……”虎杖悠仁有些遗憾,他顺着月光走啊走,回到了那片草坪。但是紧接着,男孩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草坪上:“五条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悠仁,晚上好。”男人慵懒地仰起头,以一个过分随意的姿态打了个招呼,接着又看回湖面:“嗯……究竟是为什么呢?”

 

男孩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只夜骐就是五条老师的守护神,是老师让它把自己带回来的。但是他决定不开口询问了,毕竟他刚才好像进入了禁林,如果再说下去的话,按照校规,格兰芬多估计是要受罚的。

 

于是虎杖悠仁选择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心照不宣地走到五条悟旁边坐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在这里,白雪和月光都慢慢地落了下来。斯莱特林教授开口说道:“就在刚才,我碰到了那个从魔法部来的教授,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教占卜学的那位。”

 

男孩听到老师口中提起那位女教授时,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别扭的姿势显得不太自然,虽然他感觉这两人之间或许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她在霍格沃茨的教学已经结束了,下学期就会回魔法部工作。”

 

虎杖悠仁还未能完全平复的心又因为这个突然的话题感到震惊极了,他猛地转过头:“什么?真的吗?”

 

“是的,毕竟只是一个短期交流,倒不如说我估计她这两天就会离开了……”五条悟喃喃,方才和那位满身绿色的女巫的对话仍然历历在目:

 

我有预感,日后他会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和我变成同一种人。白发男人将手臂一扬,说道,女士,我并不需要占卜也可以这么肯定。

 

就算他的学生并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梦想,五条悟也对此有百分之二百的肯定,毕竟男孩准备O.W.L的时候那么认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女巫冷静地陈述着,恕我直言,她说,魔法部的绝大多数人并不待见他,我想曾经应该还有人对他做过一些不太礼貌的事。

 

加入魔法部并不会让他幸福。她最后下了定论。

 

但五条悟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意外:或许对你而言是这样,但我不一样。

 

只要那是悠仁想做的事,那么我就会一直陪着他。他笑了笑,这就是我作为他的监护人的誓言,女士。

 

“……所以我送了点临别礼物给她。”五条悟说。

 

男孩并不知道他的老师刚才想了什么,只是好奇地问道:“啊?是什么?”

 

“一盒比比多味豆,”五条悟拍了拍裤子:“当然是因为我口袋里刚好装着一盒这个。”

 

他自然清楚自己是一个特别容易斤斤计较的家伙,对那位女巫可能还是有些不爽,比如为什么明明在他的学生身上占卜到了不好的结果,却并没有尝试阻止那一切发生。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正愁怎么处理那盒一直没开封的豆子呢,毕竟里面看起来不好的味道似乎有些多,比如鼻屎或甲壳虫味。白发男巫吃过太多比比多味豆了,或许大部分巫师很难看出来,但他凭借豆子细微的颜色差距就能判断出它的口味。

 

虎杖悠仁简直快要无言以对了:“老师……麻烦你送点正常的东西吧……”

 

但这时,二人亲眼目睹了一只漆黑的夜骐从空中落下,虎杖悠仁一见到它的脸就想起刚才混乱的经历。正百感交集,看到它嘴里的玩意儿又忍不住大叫:“嘿!骨头,你难道又去偷吃后山园子里的苹果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是草药学教授种的,你不能吃!”他拍了拍夜骐的头,接着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扯着嘴角介绍道:“五条老师,这是骨头,我刚刚就是找它去了!”

 

但五条悟却像毫不在意一般畅快地大笑起来:“不错不错,看来你和它成为好朋友了呢!”

 

他说:“悠仁,马上又要到圣诞节了呢。”男人垂眸望着水里的月亮:“今年我也给悠仁准备了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可是我总想着,一定还有更好的礼物来着,”

 

雪花落在了月亮上,接着溶进了湖中。“但我想那得等到悠仁成年了以后再送了,悠仁愿意等吗?”

 

虎杖悠仁转头注视着目不斜视的男人,看着他完美的下颚弧度,第无数次想象着眼罩下的眼神。

 

在五条老师眼里的月亮,和在湖水里的月亮是一样的吗?

 

男孩并不清楚五条悟指的是什么,但是又好像隐隐约约地抓住了一丝暧昧的灵感,这让他的脸开始忍不住有些发烫:“好。”他答应道,小声却坚定。

 

“不过至少这周五的话,”五条悟低头看着男孩,脸上的神色十分温柔:“我可以期待悠仁的圣诞礼物吗?”

 

“嗯,当然可以!”

 

至于在圣诞夜的时候,最强巫师在有求必应屋吃了一块饼干,结果变成了一只大胖金丝雀,然后被他的学生高兴地抱了个满怀,那都是后话了。

 

永远不能小看对角巷的魔法把戏坊,金丝雀蛋奶饼干在后来可真成了热销产品。

 

 

 

End

 

 

 

没有用正篇的文风来写,私设的部分非常多,对占星术一类的设定请务必不要认真。其实是想圆满自己当时写的时候没有写一些糖和情节的遗憾,结果写完看来这篇也不是很甜啊(。前年写正篇的时候其实个人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现在看来写出来的都是黑历史了,再提笔写一点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不然总觉得过不去心里的坎,结果从去年八月憋到虎都快生日了,真是惨剧。

 

最后就给曾经喜欢这系列的朋友们再鞠个躬好了,其实个人深觉笔力不佳,这个系列写出来实在难以入目,只能在此惭愧地承蒙各位过去的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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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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